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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莫問
新生訓練那天，莫宇幽靜靜的走進陌生的教室，按著座號找到座位後，自顧自的坐下。
像以前一樣，他趴在桌上睡了。
但他被一陣聊天笑鬧的聲音吵醒了，在他睡著的時候，旁邊的座位也一個個滿了，而坐他旁邊的那個男生，明顯是主導整個話題的人。
莫宇幽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，也沒興趣知道。
新學期旁邊就坐了這麼吵的人，真是帶衰。
莫宇幽心裡這麼想。
如莫宇幽所願，他們一直沒有找他講話，讓他安安穩穩的度過了老師還沒來的早自修時間。
「各位同學，今天是第一天上課，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，自我介紹什麼的我想可以省略吧？」老師一進門就徵詢了同學們的意見。
「好啊好啊！」大家紛紛同意，畢竟現在都很快就混熟了，自我介紹的那堂課或許還是用來催眠的呢！
接著開始發書，大家都埋頭寫著名字和整理成堆的課本。
「不好意思，可以借我奇異筆嗎？這本是滑面的。」莫宇幽感覺肩膀被點了一下，早上那個男生用和善的目光看著他問道。
「嗯。」雖然對他的第一印象不怎麼好，不過莫宇幽從來不在乎這種事情，反正那種人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。
「哇！你的字好漂亮喔！」在他傾身過來拿筆的時候，看到了莫宇幽寫在書上的名字。
難以親近的龍飛鳳舞，卻隱約帶有一絲古風美，跟他的個性很符合。
那個男生說：「你叫莫宇幽啊？我叫向晨翼，叫我翼也可以喔！」
「嗯。」
莫宇幽第一次在開學第一天有一個人跟他講這麼多話。
但他面無表情。
「啊，講話太大聲了，老師都看過來啦。」向晨翼立刻轉回自己座位。
莫宇幽嘴角竟然隱約揚起了一絲微笑。
雖然只是不明顯的上揚，但他很久沒笑了，幾乎想不起來上次笑是什麼時候，自己也非常訝異。
事後想起來，或許是因為向晨翼太吸引人了吧。
但那時的自己只覺得倒楣跟個怪咖纏上，而且在接下來的幾個月，那些想法一步一步的根深蒂固。
一切都是因為向晨翼的個性。
莫宇幽對他的注意始於他與眾不同的作風，但對他的好感也終結於他陽光的性格。
應該說，對莫宇幽而言過於陽光的性格。
★
在借筆事件之後，向晨翼也沒有特別和莫宇幽搭話，生性孤僻的莫宇幽當然也隨著時間淡忘此事。
兩週後的數學課上，老師把向晨翼叫了過去。
「考試累積夠多了，你幫我把分數做成檔案傳給我，我要上傳。」身為數學助教的向晨翼當然沒有理由拒絕，於是他一回家馬上著手處理。
當向晨翼登完全部的分數，他突然被一個格子裡的數字刺了下眼睛。
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。
但上面確確實實的顯示著，平均：100.0
當下向晨翼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那個分數屬誰所有。雖然他是數學助教，但並不表示他數學「好」。因為在這個班上，「好」已經是能入選數學競賽國手的等級了。
他看到了他早在開學第一天就知道的名字——莫宇幽。
也就是說，莫宇幽，是可怕的天才。
向晨翼隔天立刻往莫宇幽那邊黏過去，想證實自己的眼睛是沒有出錯的。
「莫宇幽，我問你啊，這題要怎麼做？」一下課，向晨翼就將課本放到莫宇幽桌上，讓本來想站起身的他停頓了一下。
莫宇幽面無表情的說：「你不會嗎？」
「對啊。」向晨翼帶著無辜而疑惑的表情看著莫宇幽。
「……」莫宇幽嫌惡的皺了皺眉，這表情跟人高馬大，目測有一百八以上的向晨翼不搭啊！
莫宇幽默默的坐下來，「哪一題不會？」
「這一題。」向晨翼見他無聲的默許，開心的指了某個題目。
其實他人不錯的啊！表面冷淡的樣子真是嚇人，以後多多跟他搭話吧。向晨翼心裡這麼想著。
「答案就是這樣，懂？」莫宇幽一句話讓向晨翼回過神來。
「嗯、懂了！」他心虛的應了聲。
剛剛一直在想事情，向晨翼根本沒有聽進去，他只希望莫宇幽沒發現他的不專注。
看著向晨翼走遠，莫宇幽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。
他，到底想做什麼？
莫宇幽不可能看不出來，向晨翼剛剛根本沒有認真聽。
他，到底想做什麼？
莫宇幽在心裡為向晨翼打上一個問號。黑色的、陰沉的問號。
通常，這種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。這種上課跟老師八卦，下課跟同學玩鬧的學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在莫宇幽心裡，他為他們塗上一層厚厚的黑色。
然而，這世界是充滿黑色的，因為莫宇幽從沒看過上課安靜，下課更靜默的學生。
除了他自己。
本來，他不知為何的覺得，向晨翼也許是例外，是個既吵鬧，又不需塗上黑色的例外。
甚至，他可能是一絲微光？
但現在，莫宇幽不確定了。那時一定是鬼迷心竅了吧，微光什麼的，才沒有。這世界還是黑色的。
黑色的。
黑色的。
黑色的。
莫宇幽像是在催眠自己似的。
但一陣孤獨感襲上。這次，果然還是一個人吧。反正也已經習慣了。
莫宇幽搖了搖頭，想把那股孤獨感甩掉，可它一直在那兒，甩不去也搖不掉。
-To Be Continued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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